12月10日下午,位于清新区太平镇南北村的雁鹅园内,鹅音不断。
身披乌棕色羽毛的鹅们,有的在树下休憩,有的在低头觅食,有的在水中畅游,有的在展翅嬉闹。与市面上常见的鹅种不同,这群鹅的体型相对“紧凑”,头小、颈细、腿短,从头顶到颈椎有一紊鬃状黑色羽毛苇,羽末有明显的棕褐色银边,在尾翼间未被覆盖部分呈白色圈带。这是清远所独有的纯种乌鬃鹅。
据《清远县志》记载,乌鬃鹅早在宋朝便有饲养,原产地主要在清城附城、洲心、龙塘、石角和清新山塘、三坑、太平等地。旧时,清远人把它称为“火鹅仔”,在1997年召开的全国家禽优良品种鉴定会上,它被正式定名为“清远乌鬃鹅”,与“清远鸡”齐名,代表清远优质禽类,后来跻身“广东省四大名优鹅种”。
虽然饲养历史悠久,所获荣誉众多,但在外经商的林汝平15年前回到家乡时发现,纯种乌鬃鹅已难觅踪影。原来,纯种乌鬃鹅体型较小,成年鹅体重仅5~7斤,与动辄便超过10斤的杂交鹅相比,单鹅的售卖价格相差甚远,不受养殖户欢迎。片面追求个体增重,致使千年品种乌鬃鹅与其他鹅种杂交,“血统”的纯正度越来越低,纯种乌鬃鹅濒临灭绝。
2000年,林汝平回村发展种养业,从清新乌鬃鹅良种场引进纯种种鹅178羽。该良种场的种鹅属国家乌鬃鹅基因库保护群,种鹅最多时超过2000羽,后因机构改革、经费紧缺等原因,种鹅逐年减少。“这是当时仅有的纯种,非常宝贵。”林汝平称,随后在市县农科部门的支持下,每年政府拨入专项保种经费,对纯种乌鬃鹅进行提纯复壮。官民双方,开始了一场纯种乌鬃鹅的基因“保卫战”。
提纯复壮是双重含义,在基因提纯时,还要兼顾复壮。“这个工程很繁杂,既不能掺杂其他鹅种的基因,又不能近亲配种。”提纯的方法有多种,林汝平采用的是隔代配种法,所需周期较长。经过近5年的提纯复壮,已有3万羽纯种乌鬃鹅从林汝平的雁鹅园出栏,此外还有4000羽用于保育基因的种鹅。
2007年,该鹅场还与广东省家禽研究所联合对乌鬃鹅进行提纯复壮,并获“乌鬃鹅提纯复壮科技成果奖”。在2011年清远首届“清远土特产十件宝”中,乌鬃鹅为其中一宝,仅有雁鹅园一家入选。“当时做这个事要花的时间、成本都很大,没人愿意做。”
纯种乌鬃鹅的保育得到各级肯定,林汝平在收入上也尝到甜头。清远人素有吃鹅传统,有“无鹅不成宴”的习俗,每至佳节和喜庆嫁娶,均以鹅来招待客人。“乌鬃鹅与其它鹅种最大的区别是骨细肉嫩,富含蛋白质,胸肌和皮下脂肪较少”。纯种乌鬃鹅开栏售卖的前几年很是走俏,2008年出栏量已达40万羽,到年底仍旧供不应求。
进入2011年后,清城、清新两地也有企业进行纯种乌鬃鹅的养育,但不时发生的禽流感疫情及稻谷饲料的飞速上涨,均对纯种乌鬃鹅的养殖造成冲击。“5年前大概是150块一只,现在还是这个价。”林汝平称,纯种乌鬃鹅的养殖期约100天,比起杂交鹅种要多一个月,成本要高出不少,但重量往往只有杂交鹅种的6成。而市场上懂得辨别纯种乌鬃鹅的不多,若把价格提高,缺乏竞争力。在其他地区爆出禽流感疫情时,乌鬃鹅的销售还会受到极大影响。
如今,雁鹅园的纯种乌鬃鹅存栏量约4万羽,今年出栏量约10万羽,其中三分之一在本市销售,其他销往珠三角等地。据市畜牧兽医局负责人介绍,清远今年纯乌鬃鹅出栏量有近20万羽,雁鹅园是目前清远唯一的纯种乌鬃鹅基因保育基地。
在纯种乌鬃鹅的保育道路上走过15年,林汝平称除了2005年~2011年期间有盈利外,最近3年已把过去挣的钱都搭了进去。“虽然目前这条路风险大,但对纯种乌鬃鹅的前景依然看好。”林汝平说着,往鹅群里撒了一把稻谷。